甫踏入新年,在故乡群聊组里传来两位乡亲不幸离世的消息,大家十分难过。而
让我更加难过的是读到1月13日晚上十时许女儿发来的简讯,虽然已获悉她的家婆已是
病入膏肓,随时会驾鹤西归,但是噩耗传来的时候,仍然让我们感到惋惜和震惊,悲
叹痛失至亲。
第一次见到亲家母是在女儿的大学毕业典礼上,她儿子是女儿正在交往的男同学
,也是同一届的毕业生。再见到她时是在2008年12月的某个傍晚,她专程从棉兰来到
本市约我们在某餐馆聚餐。当她用缓慢、轻柔的语调向我们提亲时,我很欣慰地说道
:“非常感谢您的优秀儿子,我们放心把女儿托付给他了,希望他们真心相爱,共偕
白首。”
2000年,女儿就读BINA NUSANTARA大学,她在学校附属的中华俱乐部教汉语,
男友是当时的俱乐部主席。大学毕业后,男友骑着一辆旧摩托车送她去学生家教汉语
,然后自己去上班,下班后,她男友还抽空去参加“百灵鸟合唱团”的练唱。为提升
自己的汉语水平,女儿申请到“孔子学院”的助学金到北京语言文化大学修读汉语,
原本三年的课程两年修完,回来后投身于华教的工作。
2009.1.16,女儿在棉兰举办婚礼,两天后大家到多巴湖旅游。
女儿在婚后又再次申请到“孔子学院”的助学金,仍旧是到北京同一所大学。这
一次是修读四年本科的对外汉语教学,用三年的时间修完归来后,一直热衷于华教,
还未曾尽到生儿育女的责任。就在我们双方家长痴痴地等候中,忽然传来女儿有喜的
消息,让我们喜出望外!
姐姐两岁时,弟弟也来报到,当孩子到入学年龄时,女儿不再做家教,而是把精
力都放在教育自家孩子的身上。女婿则在婚后就离开就职公司自行创业,经过十多年
的努力,总算小有成就。
2017年4月,女婿夫妇和朋友一共四个家庭组团自由行到日本旅游,因带了7个年龄
1岁多到4岁左右的小孩,故邀约每个家庭的两位长辈同行,除了孝敬老人家,顺便也
可帮忙看顾一下孙儿。我们有幸得以观赏樱花,了了多年的夙愿,老怀大慰!
而在去年的7月学校假期,他们安排带亲家夫妇出国旅游。没料到在旅游期间,亲
家母的左腿突感不适,行走不便,当即买了轮椅代步,继续完成剩余的旅程。
回国后,到医院检查,发现亲家母骨质疏松导致左腿骨有裂痕,必须动手术治疗
。7月28日,我们去探望时,手术完成良好,她和我们交谈,开心地说再过两天,医生
交代要开始练习行走。
岂料3天后的中午发现血压不稳,说话有些口齿不清的情况,医生扫描发现她的脑
部有问题。女婿即刻打电话给我,托买两粒“安宫牛黄丸”,当时我正在去接孙子放学
的路上,大约两点多接了孙子,随即赶到Pasar Kopro的药房买了药,火速送到医院差
不多三点,女婿在医院大门等候取了药,我们直接带孙子回家。下午五点左右接到消
息,因情况紧急,医生已经替她做了开颅手术。
两周后医生把从她左耳后剖开的头盖骨缝上,因考虑到她手术后病体虚弱,担心
被病毒感染,谢绝探访。
时间匆匆流逝,手术时被剃光的头发已重新长出来,依然浓密,但是病情反复没
见好转,据医生诊断,她脑部的肿瘤开始扩散,压迫脑干,去年12月初又入院留医。
今年1月2日,医生预测她的生命剩下没几天了,棉兰的姐妹闻讯都赶来见她最后一面
,我们于1月6日也去探望,从外表上看,她的皮肤依然白皙光亮,实在看不出是病危
的人。她嘴巴蠕动想说话,可惜已发不出声音,大家心里感到既悲伤又无可奈何。
丧礼按照佛教仪式,灵堂设在天堂殡仪馆,定于1月16日中午进行火葬,棉兰和本
市的亲友都赶来齐聚一堂送她最后一程。当亲家母的灵柩在佛号“阿弥陀佛”声中缓
缓送进焚化炉的那一刻,她的小妹禁不住抽泣,蓦然间想起她生前与大家一起卡歌时
经常唱的一首歌:彩云带着笑,轻轻把手摇,飘飘去远方,盼望她早去,盼望她早回
……
而今,彩云飘飘去远方,再也回不来了,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