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夜晚 一一记印华25周年庆典

TMYD 474    (20240810)

晚宴正热腾
歌舞飞扬
怎么睡意竟朦朦
黏上来
低头垂眼
眯那瞬那
一走神  咦
霸王别姫意难平
这一个夜晚
歌声徹响
舞曲玲琅
举热茶一杯
高高
喊一声  饮勝(干杯)
离别在即
纵无执手淚眼
相看
依依依然
相逢在文字中
微微醉醺
一抹微笑
璨亮
晨露 (马来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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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右二)与各地文友相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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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路上
                                    20, 我在难民营的日子(2)
       “悲痛岛” (Pulau Bidong) 上容纳的船民有 “人满之患”  , 马来西亚把所有新来的难民船拖到 “登加岛”  (Pulau Tengah)。
       我们上岸时 , 岛上供难民栖身的茅寮仍未完全建造好。我们暂时睡在联合国办公室房的沙地上。由於供不应求 , 当我们得到栖身空间的分配时 , 加拿大代表团已通知我们上机的日期。
       还有气力的年靑人自己在山边搭屋 , 以树干為栋 , 树枝为 梁 , 树叶为 盖和墙 ; 我看见几个壮男正在埋首合力挖井寻找水源。
       岛上环境恶劣 , 生命的存在受到威胁。难民被蛇咬时有所闻 , 每当雷电交加翻风下雨时, 在山上那些高耸超过二十公尺的椰树随时会倒下 , 住在山边的难民只有听天由命, 如果不幸被倒下的椰树击中 , 不及说再见就拜拜了 !
       我遇上岛上人人都叫他做 “岛主”  (Chúa đảo) 的人 , 闻说他滞留在岛上将近两年, 有些东欧国家肯收领他但他不愿去 , 他一意要去美国但美国又否决他的申请。此君我不相识他, 但看他在岛上的作为  , 却确有 “非等闲之辈”  的感觉。不知道他的背景, 也不清楚谁透过甚么渠道去接济他 ; 他独来独往 , 却有用不尽的金钱。
       睡在我们隔隣的是位老太婆 , 很少看到她移动行走 , 后来才知道她是 “半瘫”  , 儿孙留下她去了 , 状甚可怜 ; 进餐时有人来照料 , 间中有人来 “抬”  她去梳洗沐浴 , 都是这位善心 “岛主”  自掏腰包出重金请人照顾她。
      逃亡路上看尽人性 , 所见所闻可以写一部长篇故事。
      因为 我们睡在近码头附近的沙滩上 , 每一艘进出的船只我们都 “一目了然”  。有一晚 , 我们亲眼看到马来西亚军方派出船舰强行把难民船拖走, 难民不获准许上岸而被拖出公海 (有些后来转方向到了印尼)。
说也奇怪 , 到了第二天傍晚 , 我又看到同一艘难民船被拖回码头并获准下船上岸。
       我在疑惑马来西亚官员在做甚么 , 何故举棋不定把难民船时而拖出公海时而拖回岸边 ? 我朋友(在岛上认识的) 诧异地望着我 :
     ”  你没有收听 BBC 电台吗 ? 联合国刚於今晨宣佈拨款多1.7亿美元资助难民营的运作经费。”
       怪不得那么”  好死”  把难民船”  人道”  拖回 , 原来是发”  难民财”  !
                                                                                       黄应泉(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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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见证新泰华文文艺交流的剧评
    2024年5月下旬,翻阅韩劳达主编的《顽岩缝中吐芬芳——1972-2022南方50周年纪念特辑》,无意间读到泰国作家老羊在1993年2月23日所写的一篇剧评《以荒谬表达理性的艺术——观南方艺术研究会演出后》。当年2月21日,老羊和三位泰国华文作家前往观赏新加坡南方艺术研究会在曼谷的三场演出,当时,包括韩劳达在内的南方艺术研究会代表团并不知道有资深的泰华作家在场观赏。
此文原载1993年3月1日曼谷《新中原报·大众文艺》,文章发表时,韩劳达所带领的南方艺术研究会代表团已回返新加坡。韩劳达与南方同仁对于老羊的这篇剧评满怀感激之情,他自己更是珍藏剪报29年,趁2022年《顽岩缝中吐芬芳》出版之际,重新打字(原文是繁体字),让大家重温那段历史。
老羊(原名杨乾,1924-2013)早年在新加坡的华侨中学就读,与高中就读于华侨中学的韩劳达份属校友。既然老羊是泰国华人,所以此文属于泰华文学作品。此文见证了泰国与新加坡华文文艺的一次美好交流。
据老羊的女儿杨玲说,1980-1990年代是老羊创造丰收的时期,他时年64-74岁。后来因年纪渐老而逐渐少写了,直至84岁停笔,90岁辞世。杨玲之前并不知道老羊曾写过这篇剧评。
顺带一提,剧评中提到的《异类》,是韩劳达获得1989年第五届金狮奖文艺创作比赛戏剧组第二名的作品,得奖时得到三位评审中的两位评审——郑有国和1989年新加坡文化奖得主郭宝崑的好评。韩劳达是1990年新加坡文化奖得奖者之一。
伍木(新加坡)
(附录)
以荒谬表达理性的艺术
         ——观南方艺术研究会演出后
老羊(泰国)
(一)
        第三届亚细安戏剧节,于二月十五日至廿一在曼谷举行。
白翎、博文、林牧和我,在最后一晚前往国家艺术中心观赏新加坡的演出。
        被推选代表新加坡前来会演的是新加坡南方艺术研究会。他们带来了两个短剧:《异类》、《脸皮》和一个即兴剧《请问几点?》。
       观众席上如雷的经久不息的掌声,和出自深心的赞叹声,是很有分量的评价。台上演出的是华语,可东协各国观众,尽管大多数听不懂华语,却还是看懂了,理解了,共鸣了。演到令人发笑之处,全场哄然大乐,掌声四起,可见观众是何等投入。
(二)
        我读过好些新加坡的小小说。我很佩服新加坡作家们的功力,短短的篇幅,有着深刻的内涵。一件生活中的小事,在作家的笔下,不但富有吸引力,而且使人读之难忘,甚至思之再三。
      这回见到的两个短剧演出,不禁想起了新加坡作家们的小小说,不禁赞曰:新加坡的独幕剧,原来和他们的小小说一样,异曲同工,能在小小的舞台上,短短的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演出广阔天地的空间,刻画出色彩纷繁的人间。短小精炼的三个剧,各个蕴藏着不同深度的哲理。
(三)
      《脸皮》,易看易懂,尤其是华人,在全地球上来说,华人对于“脸子”问题,可说最为重视,最为突出,由它闹出的大小笑话或怪事也最多。鲁迅就脸子问题写的杂文是脍炙人口的,换于今读之,仍有其现实意义,仍可与社会上某些人对上号。
      然而“脸子问题”却又何其抽象。编剧兼导演的韩劳达先生,巧妙地把这个不可捉拿的无形人间相具体化了。这具体表现手法,看来似是荒唐,似是怪诞——一位德士司机在车后座捡到了某搭客丢失的一张脸皮,为急于还给失主,他登报招领,见报当天接连数人上门认领:有庸俗的老小姐,有爱吹牛的猥琐名人,有憨直口吃的小姐等等。他们都曾丢过脸,失落了脸皮,但都不是此一脸皮的失主。就在这接连认领过程中,漫画出人间种种为爱脸而丢脸的丑态。韩劳达先生说:这个戏,要把现实人生加以变形,又得使荒谬显出理性。因此,它既写实,又和现实有距离。这方面,《脸皮》的演出是取得很大成功的。
       说“丢脸”,或“失去脸皮”,听起來一点也不会感到荒唐无稽。然而德士司机居然在车后座捡到一张被丢失的脸皮,这可就极其荒诞了。如此荒诞,观众观之却反不觉荒诞,开怀大笑之外,明了其意义,領略其内涵。
(四)
       第二个剧《异类》,意义较为深刻。从某方面说,这个剧的主角,其实应是那个在图书馆门前排队的书包。书包不会说话,让老校工替它说。尽管出現的演员不只校工,还有男女大学生三人及学校保安人员,其实主要的是那位校工。
       《异类》这出喜剧的严肃性,其表面故事和所含的深刻社会意义,几乎全依靠校工的独白。因此,这个戏实在不易演。有人说它像一首朦胧诗,但作为短小的戏剧,怎么朦胧也不能让人雾里看花。在编导和演员们的努力下,这朦胧诗到底让人有所领略,观众像嚼橄榄一样细细咀嚼,各有所感受。
       主要演员,是校工。那个在默默排队的书包,是个不说话的更主要的演员。
       那书包,是一位大学生的书包。但校工把它当作人,当作一位大学生、一位老朋友。老校工看着它在那里排队,已经看了十几年,从校工跟它侃侃倾谈中,观众可以得知,当年“它”的主人是一位大学生,滿怀踏进大学门槛的希望是何等热切,后来却因争不过其他竞争者而无法跨进梦想的门槛,被遗弃在门槛外,凄凉地躺在那儿,默默地让别人从它身上跨过、跨过。
       这书包的身世,也就是它的主人的身世,也许是那位和它侃侃而谈的校工的身世,同时也是其他好多人的身世。
       还不止于此。多年未曾被打开过的这个书包,終于在学校保安人员的警棍指令下被打开了。令人惊讶不己的是,里头装着的厚厚书本,竟然全都变成了一块块沉重的砖头!
       这已不是喜剧,是编剧用喜剧形式写出的悲剧。
       校工,多年守护着书包,是守护着他逝去的壮志和梦幻。校工,多年來和书包娓娓而谈,自己的心灵获得抚慰。而此时,这一切梦幻与抚慰,一切寄托与遐思,全部离他而去。这悲伤,是难以言喻的。校工哭了,哭书包,也哭自己。
       这样的社会问题,历史问题,难道只一个国家有嗎?
        书包有多方面的延伸意义。《异类》一剧,耐人久思。编导说:“书包的其他延伸意义,希望在舞台灯熄之后。”
(五)
       如果说,观看了《脸皮》和《异类》,是品了浓茶和喝了醇酒,那么,看了即兴剧《请问几点?》则胜似吃了冰淇淋。
        一个一夜在家中没睡觉而跑到公园椅子上去睡的人,被遊人连续几次叫醒询问时间,这事作笑话讲,听起来有点好笑,但无论如何不可能引人捧腹大笑。
       编导真是匠心独具,把这个虽可笑却未免平淡的故事,处理得妙趣横生,令全场观众笑声四起,乐不可支。
       结束一笔,更是奇趣:那人厌烦于人们前来“请问几点”,索性用报纸写“我不知道现在几点”,然后盖在身上睡去。谁知还是有人叫醒他!这回倒不是问“现在几点?”,而是好意告诉他“现在几点”。
      论喜剧性之强,应是《脸皮》,由于《请问几点》节奏较轻快,语言更浅显,故事更生活化,且由于原非可笑的正经事“请问现在几点”在特殊场合变得十分可笑,又由于公式化的连续再现而令人捧腹。从观众的反应看来,此剧是最受喜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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